讀《聊齋志異》之《綠衣女》有感
佚名
《綠衣女》不足七百字，在《聊齋志異》描寫女性的作品中，屬篇幅較短的一類。但由于作者從聲色形神諸方面突出了最能表現(xiàn)人物的個(gè)性特征，因此，作品中的綠衣女形象自始至終如畫工賦物，栩栩如生。
寫綠衣女出場(chǎng)，未見其面先聞其聲。緊接寫她“推扉笑人”。站在于生面前的是一位“綠衣長(zhǎng)裙，婉妙無比”的美女子。綠衣女突如其來，自然會(huì)使于生驚愕不已。綠衣女用“君視妾當(dāng)非能咋噬者，何勞窮問”的趣語，談笑間打消了對(duì)方的疑慮。作者通過于生的感官，寫女子“腰細(xì)殆不盈掬”，“聲細(xì)如蠅”，“宛轉(zhuǎn)滑烈，動(dòng)耳搖心”，既寫出了她作為“人”的風(fēng)采，也暗含了作為“物”(綠蜂)的特性。
綠衣女的最可愛之處是主動(dòng)地追求愛情自由。“樹上烏臼鳥，賺奴中夜散。不怨繡鞋濕，只恐郎無伴。”正是綠衣女對(duì)自己心跡的袒露。綠衣女的最可貴之處是明知在追求愛情自由的路途上有兇險(xiǎn)，但還是冒險(xiǎn)前來。果然，綠衣女盡管一直小心翼翼，但最終還是落進(jìn)了惡敵之手——蛛網(wǎng)。被于生解救后，因原形已現(xiàn)，大概不便或不能再幻化人形，但情意猶在，作品寫其“自以身投墨汁，出伏幾上，走出‘謝’字”，使委婉的故事又多了一層情韻。特別是“頻展雙翼”的“頻”字，用得極妙，一方面蜂曲曲示其深情謝意，另一方面又極符合其“物性”，即蜂翅沾濕，身足又帶“走”完字后的余墨，不“頻”何能“穿窗而去”。
如果說，作品用重筆寫綠衣女“多具人情，和易可親”的話，那么，作者在文尾輕輕一點(diǎn)，使讀者“偶見鶻突，知復(fù)非人”，而更覺其可親可愛。全文突出了一個(gè)“情”字，一個(gè)“謝”字，在形神聲色極精當(dāng)?shù)拿枋鋈诤宵c(diǎn)化中，完成了對(duì)綠衣女形象的塑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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