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通向靜心之路上的第二大障礙是總是在喋喋不休的你的頭腦。你甚至無法僅僅坐上一分鐘,你的頭腦始終在嘮叨:相關(guān)的或無關(guān)的,有意義的或無意義的想法不斷地來來去去。這是一條繁忙的交通線,這里始終處于高峰時間。
你看見一朵鮮花,就會用語言將它表達出來;你看見一個人橫穿馬路,就會用語言將它描述出來。你的頭腦可以將每一個存在的事物轉(zhuǎn)換成一個詞語,一切都是可以轉(zhuǎn)換的。這些詞語形成了一道障礙,這些詞語成了一種束縛。這種將事物轉(zhuǎn)換成詞語,將存在轉(zhuǎn)換成詞語的恒流,便是障礙。
這是靜心的一大阻礙。
所以要達到靜心的第一個要求是要覺知到經(jīng)常性的語言描述,并有能力去制止它。只是看見事物;不要用語言去描述它。要覺知到它們的出現(xiàn),但不要將它們轉(zhuǎn)換成文字。
讓事物沒有語言;讓人們沒有語言;讓情境沒有語言。這并不是不可能的,這是自然的,可能的。這就如現(xiàn)存的人為的情境,那是一種創(chuàng)造出來的情境,但我們已經(jīng)如此習(xí)慣于它,而它已變得如此的呆板,所以我們并沒有意識到這種轉(zhuǎn)換,這種將經(jīng)驗變?yōu)檎Z言的轉(zhuǎn)換。
那里有日出。你從未意識到在看見它和用語言表述它之間存在著的空隙。你看見太陽,你感覺它,然后你會立即用語言描述它。看與描述之間的空隙被忽略了;你從未感覺到它。在那個間距中,在那個空隙里,人必須變得很覺知。人必須意識到這樣一個事實,那就是日出不是一個詞語,那是一種事實、一種現(xiàn)象、一種情境。頭腦會自動將經(jīng)歷轉(zhuǎn)變成語言。這些語言堆積在一起,然后在存在與覺知之間出現(xiàn)。
靜心意味著沒有文字地生活,沒有語言地生活。這樣那些堆積的記憶,那些語言的記憶,就成了靜心成長的障礙。靜心意味著要沒有文字地生活,要在一個沒有語言的情境中生活。有時候這會自然發(fā)生。當(dāng)你愛某個人的時候它會發(fā)生。如果你是真正在愛,那么你就可以感覺到這種現(xiàn)象——沒有語言。當(dāng)兩個相愛的人彼此間非常親密的時候,他們總會變得很沉默。這并不是說沒有東西要表達;相反,他們有太多的東西要表達。但從不存在語言,它們是不可能存在的,只有當(dāng)愛逝去的時候它們才會出現(xiàn)。
如果兩個相愛的人從來不曾安靜過,如果他們總是在談?wù),那就表明愛已?jīng)枯萎了。現(xiàn)在他們在用語言填補空隙。當(dāng)愛充滿生命力的時候,那是沒有語言的,因為愛的存在是如此勢不可擋,如此具有滲透力,以至于壓倒了語言文字的阻礙。一般來說,只有在愛當(dāng)中,這種阻礙才會被壓倒。
靜心是愛的極點:不是愛某一個人,而是愛整個存在。對我來說,靜心是與周圍整個存在的一種生存關(guān)系。如果你能與任何一種情境相愛,那么你便達到了靜心……
社會教給你語言,沒有語言它無法存在,它需要語言。但存在不需要語言。我并不是說你必須沒有語言地生活。你會不得不去使用它,但用語言描述的方法必須是一種可以自由開關(guān)的方法。當(dāng)你作為一個社會性的人存在時,語言技巧是必需的;沒有它你將無法在社會中存在。而當(dāng)你與存在獨處時,就該將這種技巧切斷;你必須能夠?qū)⑺袛。如果你切不斷,這種技巧就會走火入魔。如果你切不斷——如果它不斷地繼續(xù)下去,而你又無法將它切斷,那么這種技巧就會主宰你。你就成了它的奴隸。頭腦應(yīng)該是一種工具,而不是主人。但它卻成了主人。
當(dāng)頭腦成為主人的時候,存在著一種非靜心狀態(tài)。當(dāng)你成了主人,你的意識成了主人的時候,便存在著一種靜心狀態(tài)。所以靜心意味著要主宰技巧,成為技巧的主人。
頭腦及其語言功能,并不是終極。你超越它,存在超越它。意識是超越語言的;存在是超越語言的。當(dāng)意識與存在合為一體的時候,他們處于融匯中。這種狀態(tài)稱之為靜心。存在與意識之間的這種融匯便是靜心。
語言必須要丟棄。我并不是說你必須將它拋在一邊,壓抑它或消滅它。我的意思是社會中所需的某些東西已經(jīng)成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習(xí)慣,而事實上你并非那么需要它。
走路的時候,你要移動雙腿,但當(dāng)你坐著的時候,它們就不應(yīng)該走。如果你坐著的時候雙腿仍在走動,那么你一定是瘋了,你的雙腿一定是瘋了。你必須能夠制止它們。同樣地,當(dāng)你沒有在和任何人談話時,就不應(yīng)該有語言。它只是一種談話的工具,一種交流的方法;當(dāng)你有某種事物交流的時候,就需要用語言;但當(dāng)你并沒有與任何人在交流的時候,就不應(yīng)有語言。
如果你能夠做到這一點——要是你能領(lǐng)悟的話,這是可能做到的——那么你就能夠達成靜心。我說“你能夠達成”,因為生命的過程從來就不是一種呆滯的累積,它始終是一個不斷成長的過程。所以靜心是一個成長的過程,不是一種技巧。技巧總是死的,它可以強加于你,而過程則是活的。它會成長,它會擴展。
語言是必要的,是必需的,但你不該總在它里面。總該有些時刻你存在著,但沒有語言的描述。當(dāng)你只是存在著的時候,并不是要你過一種死氣沉沉的呆板生活一一要有意識,它更敏銳,更具生氣,因為語言會使意識變得遲鈍。語言注定是一種重復(fù),但存在從不重復(fù)。所以語言會產(chǎn)生枯燥。語言對你越重要,你的頭腦越注重語言——你就會越厭煩。語言是一種重復(fù),而存在不是。
當(dāng)你看見一朵玫瑰,這不是一種重復(fù)。這是一朵新的玫瑰,一朵全新的玫瑰。它從沒有存在過,也將不會重現(xiàn)。這是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存在。
但當(dāng)我們說這是一朵玫瑰,這“玫瑰”一詞便是一種重復(fù):它一直是存在的;它將永遠存在。你已經(jīng)用這個陳舊的字眼扼殺了新生事物。
存在永遠是年輕的,而語言則總是陳舊的。通過語言,你錯失了存在,通過語言,你錯失了生命,因為語言是死的。你語言運用得越多,你就越會被其搞得死氣沉沉。一個梵學(xué)家完全是死的,因為他是語言,是文字,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。薩特曾寫過自傳。他把它稱之為:文字。靜心意味著活著,完全地活著,而只有當(dāng)你寧靜的時候,你才能完全地活著。我所說的寧靜并不是指沒有意識。你可以寧靜,沒有意識,但那不是有生命的寧靜——也許你會再一次地錯過。
因此該怎么做呢?這個問題很重要。要觀照——不要試圖制止,沒有必要做任何與頭腦相抵觸的事。首先由誰來做?那將是頭腦與它自己的對抗。你將把頭腦一分為二:其中一部分想要統(tǒng)治一切,想要居于支配地位,想要扼殺自己的另一部分——這是荒謬的,這是一種愚蠢的游戲。這會使你發(fā)瘋。不要試圖去阻止你的頭腦或你的思想——只需去觀照它,放任它。允許它有充分的自由。讓它想跑多快就跑多快。你不要用任何辦法去控制它。你只需做一個觀照者。這是極其美好的!
頭腦是最美麗的構(gòu)造之一。科學(xué)至今還未能創(chuàng)造出一種能與之相媲美的東西。頭腦仍是一大杰作——如此復(fù)雜,如此強有力、有那么大的潛力。觀照它!欣賞它!
不要帶著敵意去觀照,因為如果你帶著敵意去看你的頭腦,你便什么也觀照不到。你早已有了偏見;你早已有了抵觸。你早已認定頭腦有什么不對號已有了結(jié)論。每當(dāng)你把一個人當(dāng)作敵人的時候,你是從不會去深入看清他的。你從不會凝視他的雙眼;你會竭力避開它們。
觀照頭腦是指:懷著深愛注視它,帶著深深的敬意和尊重——這是神明賜予你的禮物!頭腦本身沒有什么不對。思想本身沒有什么不對。這和其它過程一樣美麗。白云飄浮在藍天是美麗的——那么思想飄浮在內(nèi)在的天空怎么會不美麗呢?鮮花在樹叢中盛開是美麗的——那么思想在你的生命中怒放怎么會不美麗呢?河川流入大海是美麗的——那么這種思潮奔向某個未知的前程怎么會不美麗呢?這難道會不美麗嗎?
帶著深深的敬意去看。不要做一名斗士,要做一個愛人,要觀照頭腦的細微差別;觀照突然的轉(zhuǎn)變,美麗的轉(zhuǎn)變;觀照突然的跳躍;觀照頭腦一直在玩的游戲;觀照它編織的夢想——想象,記憶;觀照它提出的無數(shù)設(shè)想。觀照它!遠遠地,站在那里,保持一定的距離,不要參與進去,慢慢地你會開始感覺到……
隨著你的注意力的深入,你的覺知會越加深入,空隙開始出現(xiàn),間距開始出現(xiàn)。一個意念走了,另一個意念還沒到來,其間便有一個空隙。一片白云飄走了,另一片白云即將飄來,其間便有一個空隙。
在那些空隙中,你會生平第一次出現(xiàn)無念狀態(tài),第一次體味無念狀態(tài)。你可以稱之為禪意,也可以把它叫做道之境界或瑜珈境界。在那些小小的空隙里,天空突然變得晴朗了,陽光普照大地。世界突然之間充滿了神秘的色彩,因為所有的障礙都已經(jīng)掃清。你的眼簾不再存在。你可以看得非常清晰,你可以透視一切;整個存在變得透明了。
開始的時候,只有很少的幾個片刻,間隔的時間很長,出現(xiàn)的次數(shù)很少。但它們會讓你對三摩地(Samadhi)有所體會。寧靜的小池——它們會出現(xiàn),它們會消失。但現(xiàn)在你已經(jīng)知道你走上了正軌——你又開始觀照。
當(dāng)一個意念閃過的時候,你要觀照它;當(dāng)一個空隙出現(xiàn)的時候,你要觀照它。云彩是美麗的;陽光也同樣美麗。現(xiàn)在你沒有選擇,F(xiàn)在你不具有一成不變的頭腦;你不能說;“我只喜歡空隙。”那是愚蠢的——因為一旦你變得只喜歡空隙,你便已經(jīng)又決意要抵制思想了。這樣的話,那些空隙就會消失。只有當(dāng)你相距遙遠的時候,它們才會發(fā)生。它們會發(fā)生,但你不能帶入它們。它們會自動發(fā)生,你無法去強迫它們發(fā)生。它們是自然發(fā)生的事。
繼續(xù)觀照。讓思想自由來去——無論它們想去哪里——都沒錯!不要嘗試去操縱它們,不要嘗試去指引它們;讓思想完全自由地轉(zhuǎn)動。于是較大的空隙便會出現(xiàn)。你會得到小的三多里(satoris)的祝福,有時候幾分鐘過去了都沒有意念出現(xiàn),沒有交流出現(xiàn)——一種全然的寧靜,沒有任何打擾。
當(dāng)較大的空隙出現(xiàn)時,你不僅可以清晰地看透世界——有了較大的空隙,你可以具有一種新的明察力;你能夠看清你的內(nèi)一在世界。先前的空隙使你能夠看清這個世界:樹木看起來更加蔥郁。你被綿綿無盡的音樂縈繞著——一種來自天際的音樂。你會突然站在神明的面前——不可言喻、不可思議,你可以感覺到它,卻抓不住它二它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,卻又超越你之外。有了較大的空隙,這也同樣會在你的內(nèi)在發(fā)生。神明不僅僅只是在外面的世界,突然之間你會驚奇地發(fā)現(xiàn)——他亦在你的內(nèi)在世界。他不僅是一個觀照的對象,他亦是一個觀者——內(nèi)在與外在。但你同樣不要執(zhí)著于他。
執(zhí)著是頭腦延續(xù)的食物。沒有執(zhí)著的觀照是一種不費吹灰之力便能使思想停止的方法。而當(dāng)你開始去欣賞那些幸福的時光時,你又能夠留住它們,將它們延長。
到最后,終于有那么一天,你成了大師、到那時你想思考的時候,就可以思考;如果需要意念,你就可以啟用它;如果不需要,你就可以讓它休息。這并不是說頭腦不存在了——頭腦仍然存在,但你可以啟用它,也可以不去啟用它,F(xiàn)在可以由你來決定。就如你的雙腿:如果你想跑,你就得啟動它們;如果你不想跑,你就可以讓它們休息——腿總是存在的。同樣頭腦也總是存在的。
無念并不是反對頭腦;無念是要超越頭腦。無念不是要去扼殺和摧毀頭腦;無念是在你完全領(lǐng)悟了自己的頭腦從而不再需要思考的時候才會出現(xiàn)。你的悟性替代了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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