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所謂的偉大不是走紅運的政治家或是立戰(zhàn)功的軍人的偉大;這種人顯赫一時,與其說是他們本身的特質倒不如說沾了他們地位的光,一旦事過境遷,他們的偉大也就黯然失色了。人們常常發(fā)現一位離了職的首相當年只不過是個大言不慚的演說家;一個解甲歸田的將軍無非是個平淡乏味的市井英雄。
老實講,把藝術看作只有名工巧匠才能完全理解的藝術,其實是一種荒謬的誤解。藝術是什么?藝術是感情的表露,藝術使用的是一種人人都能理解的語言。
我在想過去的日子里我們都羞于使自己的情感外露,因為怕人嘲笑,所以都約束著自己不敢給人以傲慢自大的印象。我并不認為當時風雅放浪的詩人作家執(zhí)身如何端肅,但我卻不記得那時候文藝界有今天這么多風流韻事。我們對自己的一些荒誕不經的行為遮上一層保持體面的緘默,并不認為這是虛偽。我們講話講究含蓄,并不總是口無遮攔,說什么都直言不諱。
在那個時代談話人被看作是一種需要下功夫陶冶的藝術,一句巧妙的對答比鍋底子地下噼啪爆響的荊棘更受人賞識,格言警句當時還不是癡笨的人利用來冒充聰敏的工具,風雅人物的閑談中隨便使用幾句會使得談話妙趣橫生。
同情體貼本是一種很難得的本領,但是卻常常被那些知道自己有這些本領的人濫用了。他們一看到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不幸就惡狠狠地撲到人們身上,把自己全部的才能施展出來,這就未免太可怕了。同情心應該像一口油井一樣噴薄而出;慣愛表同情的人讓它縱情奔放,反而使那些受難者非常困窘。有的人胸膛上已經沾了那么多淚水,我不忍再把我的灑上了。
這一定是世間無數對夫妻的故事。
這種生活模式給人以安詳親切之感。它使人想到一條平靜的小河,蜿蜒流過綠茸茸的牧場,與郁郁的樹蔭交相輝映,總是沉默無言、聲色不動,你會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。也許這只是我自己的一種怪想法(就是在那些日子這種怪想法也常在我心頭作祟),我總覺得大多數人這樣度過一生好像欠缺一點什么。
我承認這種生活的社會價值,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,但是我的血液里卻有一種強烈的愿望,渴望一種更狂放不羈的旅途。這種安詳寧靜的快樂好像有一種叫我驚懼不安的東西。我的內心渴望一種更加驚險的生活,只要在我的生活中能有變遷??變遷和無法預見的刺激,我是準備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,奔赴暗礁滿布的海灘的。
只有詩人同圣徒才能堅信,在瀝青路面上辛勤澆水會培植出百合花來。
人們說服自己,相信某種利益大于個人利益,甘心為他效勞,結果淪為這個主子的奴隸。他把他高舉到榮譽的寶座上。最后,正如同宮廷里的弄臣贊頌皇帝按在他肩頭的御杖一樣,他也為自己有著敏感的良心而異常驕傲。
到了這一步,對于那些不肯受良心約束的人,他就會覺得自己怎樣責罵也不過分,因為他已經是社會的一員,他知道得很清楚,絕對沒有力量造自己的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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