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里的眼淚

張燕梅

晚上九點，醫(yī)院外科三號病房里新來了一位四五歲的女孩。女孩的脛骨、腓骨骨折，留下來陪著她的是她的母親。

醫(yī)院沒有空床，孩子就躺在放在冰冷地板上的擔架上。孩子的小臉煞白，那位母親一直用自己的手握著孩子的小手，跪在孩子的身邊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孩子的臉。

“
媽媽，給我包扎的叔叔說我過幾天就好了，是不是？
”

“
是！
”
母親的臉上掛著慈愛的笑，好像很輕松的樣子。

孩子沒有說話，閉上眼睛，眼淚流了出來。

過了一會兒，孩子說：
“
媽媽，我疼！
”

母親彎下身子，把自己的臉貼在孩子的小臉上，用自己的臉擦干孩子的淚水。當?shù)靥�起頭的時候臉上依然掛著那種輕松的慈愛的笑：
“
媽媽給你講故事好嗎？
”
孩子點點頭，眼淚還是不停地流下來。

母親講的故事很簡單
——
大森林里的動物們都來給大象過生日。它們都送給大象珍貴的禮物，只有貧窮的小羊羞怯地講了一個笑話給大象聽，大象卻說，小山羊給大家?guī)�來了歡樂，他的禮物是最值得珍惜的。

不知道母親為什么選了這樣一個故事。孩子的眼睛亮起來，她一邊用手抹眼淚，一邊用快活的聲音說：
“
媽媽，再講一遍。
”
于是，母親就一遍一遍地輕聲講下去，她的手一直握著孩子的手，臉上掛著輕松的慈愛的笑。

女孩終于忍不住了，眼淚再次流下來：
“
媽媽，我很疼
!”
并輕聲呻吟起來。母親一邊給孩子擦眼淚一邊問：
“
你想大聲哭嗎
?”
孩子點點頭。病房卻是出奇的安靜，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睡了。那時已經(jīng)是夜里
11
點多了。

“
讓媽媽陪你一起疼好嗎
?”
孩子點點頭又搖搖頭。母親把自己的手放在女孩的唇邊說：
“
疼，你就咬媽媽的手。
”
孩子咬住了媽媽的手，可是眼淚還是不停地流。后來，孩子終于閉上眼睛睡著了，臉上還掛著淚水，母親這時卻是淚流滿面。凌晨
3
點的時候，孩子就從夢中疼醒了，她叫了一聲
“
媽媽
”
，就輕輕地抽泣起來。母親忽然沒了語言，她不知所措了，嘴里只是輕輕地叫著：
“
我的孩子！
”“
孩子要哭，你就讓她大聲地哭吧。
”
一個聲音在房間里響起。

“
孩子你哭吧。
”
房間里的人一齊說。他們竟是醒著的。

“
媽媽，叔叔、阿姨不睡了嗎
?”
孩子哽咽著問，眼淚浸濕了她的頭發(fā)。她的小臉像個天使。

屋子里能走動的人都來到了孩子的跟前，一個
40
歲左右的婦女止不住地哭泣起來：
“
我從來沒看到過這么懂事的孩子
……”

那一夜，大家都沒有再睡，大家都被感動著，被那孩子感動著，被孩子的母親感動著。一個稱職的母親才會有這樣優(yōu)秀的孩子。


(

選自《成長閱讀》，南京大學出版社
)



1

．文章多次寫母親的臉上掛著“輕松”的“慈愛的笑”，對于受傷的孩子，母親為何輕松，又為何“笑”呢？（
4

分）



2

．請簡要賞析文章如何描寫孩子想大聲哭而沒有哭出聲來的神情動作？（
4

分）



3

．為什么說這個孩子是個“懂事的孩子”？（
3

分）



4

．這是一則非常感人的故事，故事中最讓您感動的細節(jié)有哪些？請用簡潔的語言表述一下。（
4

分）




參考答案：

1

、


母親“輕松”的


“慈愛的笑”表現(xiàn)母親對孩子的關愛，母親也是在用自己的行動鼓勵孩子堅強。（言之有理即可）（
4

分）

2

、


文章細膩地描畫孩子點頭、搖頭、咬手、流淚一系列的神情動作，真是“此時無聲勝有聲”，生動地描畫出孩子怕影響別人休息而強忍著疼的感人形象。

3

、


因為這孩子意志堅強，受傷之后仍懂得關愛別人，知道已經(jīng)是夜里十一點多了，不能因為自己的痛苦而影響別人休息，十分懂事。

4

、小女孩非常疼痛但為不影響別人，只流淚而不哭出聲來；母親陪孩子“一起疼”；全病房的人都沒睡著，都被孩子感動了，都來到孩子跟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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