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 舍 思 雅 唐 韌 來到北碚居住，聽說雅舍還在，很驚訝。因為印象中的雅舍，在四十代初 梁 先生筆下已是不堪風雨，更兼鼠子們多嚙盜，即使存留，亦應是廢墟一?了。來到它 雅
舍 思 雅
唐
韌
來到北碚居住，聽說雅舍還在，很驚訝。因為印象中的雅舍，在四十代初梁先生筆下已是不堪風雨，更兼鼠子們多嚙盜，即使存留，亦應是廢墟一?了。來到它跟前，始知今日雅舍，并非綴補翻蓋的老屋，應稱之“
雅舍遺址紀念館”
才是。

這雅舍和當閱讀所得的雅舍自然很是不同。仿佛當那個雅舍是某僵手滯足的文人草成的一幅字，被丟置墻角多，現(xiàn)在拾起除塵熨平裝裱，懸于壁上。

先生后來從這間雅舍走向臺灣，走向西雅圖，走過程季淑，走過韓菁清……
蔚為大家的后事，全收集進雅舍里，倒沖淡了雅舍先前的氣息。

所謂先前的氣息，我指的是一種矮檐之下人不矮的肅挺之雅。一間“
四根磚柱，上面蓋上一個木頭架子，看上去瘦骨嶙峋，單薄得可憐；但是頂上鋪了瓦，四面編了竹篦墻，墻上敷了泥灰”
的房子，一間“
有窗而無玻璃，風來則洞若涼亭，有瓦而空隙不少，雨來則滲如滴漏”
的房子，卻贊它“
有個性就可愛”
，還以“
雅”
名之，透著倔犟，仿佛說你逼我背井離鄉(xiāng)，想看我狼狽吧？我偏在這爛房子里雅給你看。在這間雅舍里，他趣說社會生相，應該還練習著給老舍做捧哏說相聲。“
雅”
本一輕詞小詞，至此，重了大了，可屬“
大雅”
之列。

戰(zhàn)亂貧乏期的“
雅”
在今人看也許不過是迫于無奈，真的大雅應該在安定繁榮后出現(xiàn)。但今天還是有人嘆息詩歌沒了大雅。2009
謝冕先生到西安，借李白“
長安一片月，萬戶搗衣聲”
說詩歌的大國氣象決不是刻意、隨意造出來的，它來自詩人的大視野，大境界。謝先生不說君王行獵霓裳羽衣是大國氣象，單挑這兩句詩解說，真有見地。欲品詩中大國氣象，還真要先靜靜地模擬對胡虜用兵代，長安民婦們心念著良人半夜?jié){洗寒衣那聲音與氣勢，秋風吹送的“
玉關情”
，不是小院掩門的悲泣，而是一家搗，萬戶應，成片涌起的棰石搗衣聲，在白霜也似的長安月色中一浪浪漫開，化成“
何日平胡虜”
的豪壯祝禱，這還不大氣磅礴？謝先生由此生發(fā)道：“
李白說，‘
自從建安來，綺麗不足珍’
，他所期待于當世的，是有著建安風骨的‘
正聲’
。現(xiàn)在輪到我們發(fā)出感嘆了：大雅久不作，吾衰竟誰陳！”

感慨“
大雅久不作”
的也還不限于詩人。今天國運是山花爛漫金龍狂舞的旺勢，大國氣象自然是有的，但多在“
最危險的時候”
（地震、大水、凍雨），平時所見還少。全國政協(xié)委員孫懷山不久前面對諸多社會問題批評說：“
整個社會缺乏一種厚重的文化、穩(wěn)健的氣質(zhì)、埋頭苦干的精神，奢靡之風弱化民族‘
精氣神’”
。奢靡之風蔓延，癥狀之一是場面越做越大，一切只要好看，連小縣城蓋個辦公樓，也敢“
把銀子花得淌海水似的”
，可非但不顯大國氣象，反而只覺小家子氣的擺譜。許多小民一有錢也不免爭當場面專家，做足表面文章。賣手機的強調(diào)“
拿著有面子”
，賣車的吆喝“
極盡奢華”
，賣字的宣傳說“
練一手好字難，練一個好簽名就容易了”
，連小小的達人們都流光溢彩地，跳肚皮舞獻秋波。李白那個“
綺麗不足珍”
的傲岸，早已置換為“
唯綺麗為珍”
。

這種世風中人，能把雅舍放在眼里的還有幾多？寒冷的圣誕節(jié)中午，我在那里的半小時，共有三對游客進入，且默默細讀那些說明。小小的雅舍還是游動著暖意。

使人覺得不爽的倒是那位看守雅舍、登記來訪者身份證號的先生。告訴他“
梁實秋和魯迅發(fā)生了文學階段性和普遍人性的論爭”
是弄錯了，“
階段”
應該是“
階級”
，他頭都不抬，很怪來人多事的樣子，眼神定在那里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（選自
3
月7
日《文匯報》有刪節(jié)）
16
、請解釋下面的句子在文中的含意。（5
分）
（1
）仿佛當那個雅舍是某僵手滯足的文人草成的一幅字，被丟置墻角多，現(xiàn)在拾起除塵熨平裝裱，懸于壁上。（3
分）
答：

(2)
小小的雅舍還是游動著暖意。（2
分）
答：

17
、本文題為“
雅舍思雅”
，所思之“
雅”
有哪些？結(jié)合全文談談它們的內(nèi)容。（6
分）

答：



18
、本文主要運用了什么表現(xiàn)手法？試舉例簡要說明。（6
分）

答：


19
、下列對文章的理解分析不正確的兩項是（4
分）
A.
雅舍是抗戰(zhàn)時期梁實秋先生在重慶郊區(qū)避亂時的居所，當已是破舊
不堪，后來人去樓空，逐漸荒廢。
B.
本文的主旨是，懷念梁實秋先生甘于清貧、積極樂觀的品格，希望人
們即使生活困苦，也要有“
肅挺之雅”
。
C.
謝冕先生感嘆：“
大雅久不作，吾衰竟誰陳！”
他是感嘆當今的綜合
國力，相對而言，不如盛唐強大。
D.
文章結(jié)尾看似不經(jīng)意的一筆，卻綿里藏針，批評了看門人精神世界的
低俗，強化了主題，耐人尋味。
E.
本文語言凝重雋永，行文絲絲入扣，收放有度，各種材料巧于編排，
共同演繹著作者深遠的憂思。
參考答案：
16
、（1
）用比喻的手法形象地說明雅舍的不同特點：當?shù)难派針阕緟s雅致有個性，并不怎么顯眼，已然被人淡忘；現(xiàn)在的雅舍有過多的人為修飾，招攬游客。前后對比，寄寓褒貶。（3
分。“
比喻手法”1
分，“
概括特點”1
分，“
作用”1
分）

（2
）奢靡之風弱化了民族精神，但雅舍還在影響著后人，有懷著敬意的游客到來，讓人高興，給人以希望。（2
分）
17
、（1
）雅舍之雅：有一種矮檐之下人不矮的肅挺之雅，有個性，很可愛。（2
）梁實秋之雅：雖然背井離鄉(xiāng)，住在爛房子里，但關心社會人生，悠然自得，具有民族氣節(jié)，實屬“
大雅”
。（3
）詩歌之雅：詩歌的大雅應該出現(xiàn)在安定繁榮之后，但要有磅礴的氣勢，要有大國氣象。（4
）“
民族精神”
之雅：具有厚重的文化、穩(wěn)健的氣質(zhì)、埋頭苦干的精神。（每點2
分。答對3
點給滿分。答對大意即可。）
18
、對比。（1
）唐代的大國氣象與當今某些小家子氣擺譜對比；（2
）戰(zhàn)亂貧乏期的“
雅”
與安定繁榮時期的“
俗”
對比；（3
）當人們精神上的內(nèi)在的雅與當今物質(zhì)上的表面的雅對比；（4
）三對來訪的游客與雅舍看守對比；（5
）當?shù)难派崤c現(xiàn)在成為紀念館的雅舍對比。（每點2
分，答對3
點即可。其他答案如能言之成理，酌情給分。）
19
、【B C
】 B
本文的主旨是：批評當代中國奢靡之風盛行，弱化了民族“
精氣神”
，盼望重振中華民族固有的大雅之風。C
謝冕是感嘆當代詩歌沒有了大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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