傾聽那濤聲 蔡永祥 ①聽濤山，是湘西鳳凰古城內(nèi)的一座小山，依江而立，佳木蔥蘢，蘭蕙芬芳，山泉淙淙。 1992 5 月 10 日 ，這座山顯得格外莊嚴(yán)肅穆。享譽中外的著名作 家沈從文 傾聽那濤聲
蔡永祥
①聽濤山，是湘西鳳凰古城內(nèi)的一座小山，依江而立，佳木蔥蘢，蘭蕙芬芳，山泉淙淙。1992
5
月10
日，這座山顯得格外莊嚴(yán)肅穆。享譽中外的著名作家沈從文先生，在北京病逝四周后，由夫人張兆和將骨灰捧回家鄉(xiāng)，來此安葬。這顆生于斯愛于斯的靈魂，終于枕著濤聲在這里永遠(yuǎn)安息。

②沱江的水，進入鳳凰城時，繞了個圈子，拐了個彎，江水由此變得緩慢。它原來就清清凌凌、清亮可人，流動起來也是一副大家閨女的樣子，溫溫柔柔、不緊不慢。幾乎聽不到濤聲。流著流著，就到了跳巖處。一流到跳巖這里，就擁擠了起來，一起吼叫起來，顯得異常熱鬧。白色的浪花高高飛舞，隆隆的濤聲響徹云天。仿佛這濤聲，就是專門讓沈老聽的，自從沈老長眠于此，這濤聲仿佛就帶著感情了。是啊，沱江甘甜的江水，哺育了沈老，沱江不息的濤聲，一直在沈老的夢里啊！沈老在《心與物游》的開頭這樣說：“我的生活與思想皆從孤獨得來，而這點孤獨與水不能分開。”

③二十代就蜚聲文壇，1902
12
月28
日，出生在鳳凰古城中營街的一座典型的南方古四合院里。在沱江邊，他度過了充滿傳奇色彩的童。他在沱江連綿不息的濤聲里，興味盎然地習(xí)讀著鳳凰城內(nèi)外，那本由自然和人事寫成的社會大書，那無數(shù)平凡而新鮮的事物，總是牽動著他好奇的目光。沈從文先生默默觀察著小城鎮(zhèn)的眾生百態(tài)，也在靜默中明白了很多事情。這為他以后的文學(xué)道路奠定了基礎(chǔ)。

④1924
沈從文先生開始文學(xué)創(chuàng)作，作品主要以湘西生活為題材，通過描寫湘西人原始、自然的生命形式，贊美人性美。語言格調(diào)樸納傳神，句式簡峭，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，凸現(xiàn)出鄉(xiāng)村人性特有的風(fēng)韻與神采，充滿了對人生的隱憂和對生命的哲學(xué)思考，給人教益和啟示。

⑤沈從文先生魂歸鳳凰，他的骨灰一半撒入沱江之中，一半安葬在聽濤山上。沈老墓地前臨清澈亮麗的沱江，背靠風(fēng)景秀麗的聽濤山，四季鳥語花香、風(fēng)光如畫。這是一座別具一格的墳塋，沒有凸起的墳土，沒有華麗的裝飾，沒有人工雕刻的痕跡，一塊自墓穴后鑿取來的不規(guī)則的天然五色巨石肅然矗立，成為沈老先生墳?zāi)沟莫毺貥?biāo)志。正面刻有沈老富有哲學(xué)內(nèi)涵的手跡：“照我思索，能理解‘我’；照我思索，可認(rèn)識人。”這是真性情的沈從文先生晚對人生的徹悟。用他兒子沈龍朱的話說：“我覺得父親在晚的時候有一種對世事的洞徹，他已經(jīng)能超越他的際遇看人看事了。”背面刻有沈從文姨妹、美國耶魯大學(xué)教授張充和先生撰書，沈從文侄女婿、中央美術(shù)學(xué)院著名雕塑家劉煥素教授鐫刻的挽聯(lián)：“不折不從，星斗其文；亦慈亦讓，赤子其人。”蘊涵“從文讓人”之意。又是沈老一生的真實寫照。讀其文、聽其言、觀其行，沈老之所以能長久地受到人們的敬仰，得到眾多文人騷客的祭拜，不能不引人深思。一位中國文壇上的大師，生前沒有顯赫的地位，死后在自己喜愛的聽濤山上也僅僅占了這么小小的一個地方，真是與眾不同、“亦謙亦讓”的沈從文！

⑥山是歸根山，水是忘情水，石是三生石，倦游歸來的沈先生，在這兒畫上了他人生的句號。“一個士兵要不戰(zhàn)死沙場，就回到故鄉(xiāng)”，出生在鳳凰的著名國畫大師黃永玉這樣寫道。

⑦2007
5
月20
日，沈老的夫人張兆和女士的骨灰也被親人捧著從北京移居聽濤山。

⑧暮色中，沱江的水面上飄起了高高的一層白霧，如若仙境一般。這時的濤聲也顯得格外清晰、委婉，宛若不加修飾的苗家山歌，動人心魄。旁邊的聽濤山更加寂靜，仿佛它也知道，有一對思鄉(xiāng)的人兒，正在靜靜地傾聽，傾聽……
（選自2008
《散文百家》，有改動）
[
注]
三生石，傳說中立在奈何橋邊的一塊大石頭，能照出人前世的模樣。
11.
文章為什么稱聽濤山為“歸根山”，沱江水為“忘情水”？（4
分）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12.
文章構(gòu)思巧妙，以明暗兩條線索穿插其中，試作簡要分析。（４分）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13.
文章開頭和結(jié)尾的環(huán)境描寫有什么作用？（６分）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 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
14.
結(jié)合文章內(nèi)容，探究“傾聽那濤聲”的含義。（６分）
參考答案：
１１.
答：因為沈從文一直念念不忘故土，在他死后四終于魂歸鳳凰，葉落歸根，所以作者稱他安葬著的聽濤山為“歸根山”；（2
分）沱江水讓沈從文一生魂牽夢縈，不能忘懷，而今沈先生倦游歸來，依山傍水，夙愿終于了結(jié)，靈魂可以安息。（“忘情”有告慰安息之意。）（2
分）
１２．答：本文以“濤聲”意象為明線，勾勒出沈從文從出生在“連綿不息的濤聲”里到成，從走出湘西到“倦游歸來”“安葬在聽濤山”“枕著濤聲”安息的人生歷程。（2
分）又以沈從文寄情山水、魂系故鄉(xiāng)的深情為暗線，表達了這位湘西游子的赤子之心，以及人們對這位大師的文學(xué)成就、高尚人格的由衷贊美。（2
分）
１３.
答：開頭的環(huán)境描寫營造了一種寧靜幽美的氛圍，為寫沈從文對故鄉(xiāng)山水的思念和死后歸葬聽濤山作鋪墊。（2
分）結(jié)尾的環(huán)境描寫突出了聽濤山的寧靜祥和，委婉地表達了對沈從文高尚人格的贊美（或答：委婉地表達了對逝者安息的祝愿）。（2
分）結(jié)尾與開頭的環(huán)境描寫相照應(yīng)，使結(jié)構(gòu)更完整；緊扣文題，深化了文章的主題。（２分）
１４.
答：①幼的沈從文在沱江的濤聲中成長,
習(xí)讀自然與人事兩本大書。②離開鳳凰的沈從文思念故鄉(xiāng)，沱江不息的濤聲一直在他的夢里。③沈從文歸葬聽濤山后，終于可以日夜靜靜傾聽沱江的濤聲。④瞻仰沈從文的墓地，感悟他深邃的思想和偉大的人格。（每點２分，答對３點即可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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