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學類文本（ 20 分） 閱讀下面的作品，完成 1114 題。 舊 天 氣 許東林 秋天是舊的。實實在在的舊。 躺在床上，聽黃昏的雨，雨是舊的。不用推了窗去看，單憑這霏霏的雨聲，便知道 文學類文本（20
分）
閱讀下面的作品，完成11—14
題。
舊
天 氣
許東林
秋天是舊的。實實在在的舊。
躺在床上，聽黃昏的雨，雨是舊的。不用推了窗去看，單憑這霏霏的雨聲，便知道那雨是瘦細瘦細的。朦朧中，覺得那雨似乎是生了毛的液體。是黃梅天生了菌毛的液體，一直耗在陰暗的瓦罐里，終于待到深秋了，被高高端起，滿空里撒下來。
七八歲時，父母在雨天里吵架，平日里攢下的怨和怒，終于在雨里像列車到達站點。二十八前的那個小女孩，無處安放她的惶恐無助，躲在屋檐下，兀自看雨。那雨也是瘦的，飄搖著，一如此刻。十八前，懷著早戀的憂傷，扛著一把花布傘走在鋪滿金色梧桐葉的沙路上，傘頂之上的天空，也飄飛著這樣的細雨，無著無落地飄著。
歲月疊增，一層層，如同巖石的紋理，而秋雨，還是舊的，舊的瘦薄，舊的寒涼。
舊時天氣舊時衣，是的，衣也是舊的。
這樣微雨的天氣，天光穿過窗外并不疏朗的南方的香樟葉，落在室內(nèi)一架長長的掛衣架上。掛衣架上的衣服多半是去置下的，中式的民族的為主，兼以擠幾件今新添的。歲漸長，置衣的激情也是一不如一。半新不舊的那幾十件小襖或旗袍，被心思沉重的天光暈染，竟也越發(fā)呈現(xiàn)出代久遠的古舊之色來。若要起身去聞，想必那紋理之間散發(fā)的，不是我的氣息，而是明朝的殘磚瓦礫的味道了。脂粉轉(zhuǎn)身又凝作了富含碳酸鈣的石頭，胭脂盒子上生了厚厚青苔，一切都老舊老舊的了。
我也是舊的。一日一日地，兇猛舊下去。
習慣是舊的。在不上班的日子里，還是像從前，喜歡在秋天百無聊賴地睡覺，睡一下午，睡睡不著的覺。晴天里，喜歡躺在床上，看窗外的夕陽在西邊一寸一寸沉下去，終于像一塊橘子糖，慢慢溶化在灰藍色的水里。雨天，就干脆和一床素衾、一架衣服糾結(jié)在灰藍色的空氣里。直到天已晚透，終于點了燈，這才開始活動。仿佛一頭晝伏夜出的獸。晚上，散步，順帶購物，然后提燈，看書，或者網(wǎng)上看熱鬧。
日子也是。舊的多，新的少。記得從前，手中是有一大把的明天——
少時喜歡躺在春風浩蕩的江堤上，一邊嗅著馬蘭花的隱約清香，一邊空自描畫著二十歲三十歲的遙遠自己，該是怎樣的不凡模樣。如今，那么多的明天都早被我過成了昨天。如今，一雙蹄子終于沾了泥著了地，已經(jīng)現(xiàn)實了，不再喜歡對鏡空自許。知道明天永遠是未知的，無數(shù)個明天還是未知的，只有昨天，一日日在行囊里沉淀下來，成為我們的尾巴。我們拖著長長的尾巴向中和暮緩緩走去，仿佛舊時鄉(xiāng)下生殖力極其頑強的女人，身后是高高低低的一長排衣衫粗陋的孩子，扯著母親的衣襟隨行。
生活越來越慢，不喜歡趕了。能坐下來，一個人看陽臺外的樹與日影子，一看一個時辰過去。無謂的期盼也漸漸少了，更在意過好每一個今天，哪怕素色，哪怕無驚無險。人群之中，更習慣去做一個配角，做一片安靜的樹葉。生活的內(nèi)容里，新意漸少，慢慢將柴米油鹽奉為正道，成了十足良民……
這舒緩與淡定，像從前父母終于安穩(wěn)下來的中。
舊時天氣舊時衣，只有情懷，不似舊家時。這情懷，是中情懷，無限情意揀揀疊疊縫縫起，舊上做文章。
（節(jié)選自《散文》.2
）
11.
文章以“
舊”
為中心，為什么要從聽雨寫起？（4
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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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.“
歲月疊增，一層層，如同巖石的紋理，而秋雨，還是舊的，舊的瘦薄，舊的寒涼。”
這句話是對秋雨的獨特感受，請分析它的表達特色。（4
分）
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
13.
文章中兩次提到“
舊時天氣舊時衣”
，你認為“
天氣”
和“
衣”
在本文中有怎樣的內(nèi)在聯(lián)系？（6
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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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.
聯(lián)系全文，請?zhí)骄课谋局械?ldquo;
舊”
蘊含了哪幾層深意。（6
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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參考答案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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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
（1
）扣住題目中的“
天氣”
，奠定全文感傷懷舊的基調(diào)：（2
分）“
雨”
承載著記憶，由“
聽雨”
引出下文對往昔生活的回憶。（2
分）
12.
（1
）將“
秋雨”
和“
歲月”
聯(lián)系在一起，歲月變遷而秋雨依舊，“
變”
與“
不變”
，形成對比；（2
分）（2
）用“
瘦薄”
和“
寒涼”
來形容“
秋雨”
，實際是賦予“
雨”
以人的感受，使之更加形象。（2
分）
13.
（1
）天氣的變化與著衣、晾衣本來就有關(guān)系，作者由“
天氣”
聯(lián)想到“
衣”
，合理自然；（2
）“
天氣”
和“
衣服”
常常聯(lián)系在一起，作為散文中傳遞懷舊情感的意象；（3
）在本文中，天氣還指人生的陰晴變化，而作者“
置衣的激情”
也與歲的增長和人生的變化聯(lián)系在一起。（每點2
分）
14.
（1
）歲月流逝、青春難再，一切快樂和憂傷都成為回憶；（2
）齡增長、激情消散，開始變得慵懶、守舊；（3
）沉湎往昔、直面現(xiàn)實，過往的人生成為沉重的包袱，對未來感到茫然；（4
）安守本分、放慢節(jié)奏，人生變得舒緩淡定。（答出三點即可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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