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無言 王劍冰 中國作協(xié)羅陽事跡采訪團到達的時候，沈飛是以一場雪的形式迎接了我們。 沈飛的大門還是上世紀五十代建的，這么多沒有改建，不是沈飛沒有改建的資本和資格 大雪無言
王劍冰

中國作協(xié)羅陽事跡采訪團到達的時候，沈飛是以一場雪的形式迎接了我們。

沈飛的大門還是上世紀五十代建的，這么多沒有改建，不是沈飛沒有改建的資本和資格，是羅陽從來沒有這個意識，沈飛的牌子是大，但不是靠門面來做大的。進入沈飛內(nèi)部，會發(fā)現(xiàn)一切都是那么整潔、宏闊、氣派。那是現(xiàn)代化的構(gòu)建，也是現(xiàn)代化的需要。這才是大內(nèi)涵，真排場。正如一個人。羅陽至今仍住在五樓，他邁的母親也住在五樓，都是老房子。沈飛最后一次福利建房，他沒要。羅陽去世前參加航展穿的西裝，還是十前買的。戴的電子表，表帶磨白了，用墨水涂成黑色繼續(xù)戴。同事們都記得同羅總外出住過小旅店、吃過路邊餐。生活中的羅陽是一個沒有追求的人，但工作上卻較真較勁。

讓我們把時間拉回，看看羅陽最后的25
天吧：
生11
月5
日，主掛兩個必要的會議；6
日，班子會：8
日，立功總結(jié)會：9
日，飛珠海航展；17
日晚上返回，直接趕往基地；18
日凌晨1
點到達，5
點起來乘直升機上艦；23
日、24
日殲15
試驗羞艦成功；24
日晚身體出現(xiàn)不適癥狀；25
日離世。那天下艦，羅陽的心血管已經(jīng)發(fā)生了梗塞，胸部急劇疼痛。但是，他不愿掃大家的興，讓歡慶的場面變色，艦上有醫(yī)生，還有直升機，而他只是忍著，忍著，忍到了離醫(yī)院還有一百米的路上。

我總是猜想，羅陽倒下時，是覺得瞇一會就會好，就一會兒，一會兒就起來，快到底了，沈飛那么多的事情等著要做：

他要去試飛大隊，機棚里那一架架新機，需要經(jīng)過多次的試飛才能交付。去李國恩大隊長接到電話，說羅總要來看他，來了，看桌上有一盤圍棋，就和他下起來。李國恩心里清楚，羅總琊有心思跟我下棋啊。羅總，你就放心吧，只要天氣允許，試飛的事我們絕不耽誤。

他要去軍代表室，盡管來前已經(jīng)去過，也要常溝通。那次軍代表提出密封膠圈有些不合格，羅陽查出癥結(jié)后，親自主持現(xiàn)場會，銷毀了價值兩百多萬的老舊生產(chǎn)標準的膠圈。

他要去部隊一線，這是每都必須做的，現(xiàn)場的反饋很重要。那次走訪，恰遇一架飛機在機場上檢修，寒冷的冬夜羅陽不聽勸說，硬是陪著干到凌晨兩點，直到排除了故障。

他要再次落實保健體系，去安排了六千多職工體檢，還提出專家骨干一體檢兩次。然而，兩來其他人都體檢了，就是他沒去。

他還該去看看母親，77
歲的老人獨守在五樓的房子里，羅陽有空就去，他怕母親孤單。離開時羅陽會在樓下向母親招手，母親總在窗口送兒子遠去。

他還該同妻子說說話，這么多，他把沈飛當成了家，那個家成了客店。搞航空的保密性強，快樂不能與人分享，痛苦也不能與人訴說。妻子常常也是孤獨的一個人啊。
……

羅陽去世的噩耗傳遍了沈飛，那晚從大連出發(fā)，只有五輛車，沈飛人自發(fā)地去路上迎接他們的老總，漸漸變成了數(shù)十輛的車隊。原準備送到龍崗殯儀館，大家不同意，讓羅總再回沈飛看看吧!

員工早排起了長隊，寒風(fēng)中等待著羅總，很多員工從下班的家里趕來，還有退休的老人。已經(jīng)是晚上九點，羅陽回家了，靈車緩緩，哀痛漫漫，凜風(fēng)嗚咽。廠區(qū)后面的試飛跑道太暗，員工們開來自己的車，一千多輛車燈像無數(shù)淚眼，照亮親愛的羅總走過的路。“
報告總指揮，一切準備就緒，請指示!”“
起飛!”
熟悉的場景在閃現(xiàn)。

以前歌贊英雄，總是會發(fā)現(xiàn)他的豪言壯語，羅陽的豪言壯語是什么呢？或許就是那句：“
起飛——”
是啊，作為新型飛機的研制指揮員，羅陽期望的就是在首飛場上不斷地喊出“
起飛”
，那是一次次責(zé)任與使命的起飛，是東方大國嶄新形象的起飛!

那晚過后，就有了一場雪，雪越下越密，雪花也越來越大，雪花黏合著，形成更大的雪，仿佛無數(shù)的紙花從天空灑下。

雪是有聲音的，雪的聲音你聽不見，雪不是呼喊而降，不是喧囂而鳴，在你還沒有完全認識雪的時候，雪已經(jīng)覆蓋大地。雪是群體的形象。

羅陽走后，我來采訪的時候，又看到了一架架戰(zhàn)機飛向藍天，羅陽“
起飛”
的聲音依然在高空震響。每一個航空人都明白，發(fā)揚羅陽精神，踐行航空報國使命，就是對羅陽最好的告慰。

飛機飛上高空，我看到了茫茫的雪原，這是東北最美的景觀。我向羅陽告別，對于羅陽，我沒有那么多絢麗的詞匯，羅陽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人，真實的人，那么，我就把他比作一片雪吧——
羅陽此刻，就像一片雪花，同眾多的雪一起，默默地，將大好河山裝點。

（文字有刪改）
19
．請對文中的畫線語句進行賞析。（4
分）

11
月5
日，主持兩個必要的會議；6
日，班子會；8
日，立功總結(jié)會；9
日，飛珠海航展；17
日晚上返回，直接趕往基地；18
日凌晨1
點到達，5
點起來乘直升機上艦；23
日、24
日殲15
試驗著艦成功；24
日晚身體出現(xiàn)不適癥狀；25
日離世。
20
．請用簡練的語言概括羅陽的精神品質(zhì)。
（4
分）
21
．本文沒有選擇羅陽的豪言壯舉和卓越功績；而是將他的平凡言行作為寫作重點，試簡析這樣寫的好處。（4
分）
22
．這篇新聞為什么要以“
大雪無言”
為標題？試結(jié)合全文進行探究。
（6
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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