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雅褐木廬 葉克飛 ① 青島有一條福山路，悠長寂靜，在其一端還有一條分岔路，名為福山支路，蜿蜒向下，直抵海畔。上世紀 20 代， 當影后胡蝶在福山路 1 號的洪深居所內研究劇 風雅褐木廬
葉克飛
①
青島有一條福山路，悠長寂靜，在其一端還有一條分岔路，名為福山支路，蜿蜒向下，直抵海畔。上世紀20
代， 當影后胡蝶在福山路1
號的洪深居所內研究劇本時，當福山支路的康有為故居內高朋滿座時，當沈從文在福山路3
號的小屋內為張兆和寫下熾烈情書時，在另一個地方，宋春舫正在與胡適、梁實秋品評莎士比亞。這個地方是褐木廬——
當時的世界性文化地標，宋春舫的“
私人圖書館”
。那時，這個城市注定是激情熱切的，因為文化地標決定了一個城市的體溫。
②
那時的宋春舫，有“
世界三大戲劇藏書家之一”
和“
中國第一喜劇作家”
的美譽，梁實秋曾在《雅舍小品三集·
書房》中寫道：“
我看見過的最考究的書房，當推宋春舫先生的‘
褐木廬’
。”
他還寫道：“
在青島的一個小小的山頭上，這書房并不與其寓邸相連，是單獨的一棟。環(huán)境清靜幽雅，只有鳥語花香，沒有塵囂市擾。在這里，所有的圖書都是放在玻璃柜里，柜比人高，但不及棟，我記得藏書是以法文戲劇為主。所有的書都是精裝，不全是膠硬粗布，有些是真的小牛皮裝訂，燙金的字在書脊上排著，閃閃發(fā)亮。”
③
所謂褐木廬，并非褐色，也并非木結構，其實是Cormora
的音譯，這個Cormora
指宋春舫喜歡的三位戲劇家——
高乃依、莫里哀和拉辛。
④
當?shù)那鄭u，文化名流薈萃處有二：一是王統(tǒng)照的居所，還有一處就是位于福山支路6
號的褐木廬。宋春舫買下這座福山支路的小樓后，將平生所收集的戲劇圖書全部搬來，共計七千八百冊。那時客居青島的作家群中，楊振聲、梁實秋、聞一多、洪深、章鐵民和孫大雨等人多“
浸過洋水”
，在詩歌、戲劇和翻譯等方面造詣極深，便都免不了成了褐木廬的�？�。
⑤
宋春舫是劇作家、劇作理論家，他先后出版了法文版的《海外劫灰記》和《現(xiàn)代中國文學》等。此外，他在《新青》等刊物上發(fā)表了大量關于戲劇研究的文章，他還出版了《宋春舫論劇》三集。戲劇史家趙景深曾回憶：“
宋春舫先生是戲劇的先知先覺或老前輩。我最早讀的戲劇理論書就是 《宋春舫論劇》第一集，像我一樣對于這本啟蒙運動的書心懷感激的人，想來不少吧。宋春舫在話劇創(chuàng)作上也作過有益的嘗試。他創(chuàng)作的劇本雖然很少用于演出，但他在話劇形式的探索上的努力仍然值得注意。”
⑥
值得一提的是，他同時也是中國現(xiàn)代海洋學的奠基人之一。他建立了中國首個海洋研究所，而如今那矗立在青島海畔，每日接待如織游人的中國首個水族館，同樣是他的心血。他還在海濱設立觀潮站，每天準確測定兩次高潮、兩次低潮水位，得出平均值，連續(xù)幾十未曾間斷。建國以后，因為全國僅青島有這樣的記載，因此將其海水平均高度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水平面，在青島觀象臺建中華人民共和國“
水準原點”
。全國各地的“
海拔高度”
一律以這個水準原點來計算。為了予友人方便，宋春舫還創(chuàng)建了一家萬國療養(yǎng)院，也做旅館。胡適在青島的那段時間，便一直住在這里。
⑦
我曾經詫異于戲劇學和海洋學的巨大鴻溝竟在宋春舫這里變作通途，但在那個代，這樣的佳話卻是極多。那些佳話之所以流傳至今，恐怕與如今文理的涇渭分明有關，你無法想象如今的理科人才有深厚的人文積淀，也無法想象如今的文人精通理數(shù)，連那些所謂“
教授”
都是如此，更遑論如我這般混上四的所謂大學生了。一個私人的藏書樓能夠成為世界性的文化地標，令眾多名家神往，那是只有那個代才會發(fā)生的事情。
⑧
離開青島后的宋春舫，一后便英早逝，僅46
歲。精通法、英、德、意、西班牙和拉丁等多種文字的他，留下了近萬冊圖書，還有大量作品和譯著。只是，除了梁實秋等人在作品中的零星回憶外，他長久被人遺忘。他在青島的那幾處故跡，雖然保留完好，卻無人知曉。他的藏書本是捐給了圖書館，可近部分藏書卻在市場上被發(fā)現(xiàn)，頗讓人詫異。他還是中國使用藏書票的第一人，眾多藏書票收藏者都把“
褐木廬藏書票”
奉為至寶。
⑨
那個風流人物齊聚青島海畔的時代，正是新文學改變中國的時代。我總對新文學完全摒棄舊文學的這段歷史耿耿于懷，糾結于它那打破傳統(tǒng)文化的架勢，但卻又神往于那個時代的激情。很多很多以后，褐木廬墻身上的爬山虎竟已有手臂般粗，院內的松樹也已蒼老，而這個城市，只能尋得零星遺跡。
（節(jié)選自《大師們的背影》）
19
．文章開頭部分寫到洪深、康有為、沈從文等名人，目的是什么？（4
分）
20
．請結合全文，解釋文章⑦⑧
兩段中的“
詫異”
的含意。（4
分）
21
．宋春舫的主要成就有哪些？（4
分）
22
．文章以“
風雅褐木廬”
為題，你認為有什么好處？請簡要分析。（6
分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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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
．（4
分）類比（襯托）說明宋春舫在當時也是名人；與后來人們對宋春舫的不了解形成對比。
評分標準：每點2
分。大意正確即可。其他答案酌情給分。
20
．（4
分）對宋春舫能在文理不同領域取得成就表示驚奇和佩服；對有關部門管理宋春舫藏書不當表示震驚和憤怒。
評分標準：每點2
分。大意正確即可。其他答案酌情給分。
21.
（4
分）辦褐木廬；創(chuàng)作大量作品；為中國現(xiàn)代海洋學的奠基做了許多工作；創(chuàng)建萬國療養(yǎng)院。
評分標準：每點1
分。大意正確即可。其他答案酌情給分。
22
．（6
分）（1
）概括了文章內容，褐木廬的環(huán)境及其有關的人、事等都風雅。（2
）與現(xiàn)代社會缺乏風雅形成對比，引起讀者思考。（3
）表達作者對當時那種風雅的向往之情。
評分標準：每點2
分。大意正確即可。其他答案酌情給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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